改造23第十六章(一—五)

第十六章(一—五)

(一)

   新年伊始就有好兆头。

   先是张力放回来了。由于赵老师托人,赵四跑前跑后,张力能判防卫过当,在县城砖厂进行劳改。后又经过一番努力,又我成了监外执行。这样,他就回到了村里。张力回到村里,好几个人都去户里看望。赵四本来想摆一桌,给张力压压惊,让张力给止住了。张力说:“怎么着我也是监外执行,可不能闹大扯了。”话是这么说,在大部分村民心中,张力是一个绝对讲义气的人,他的人缘一下提高了几倍。相反,张力这件事使赵海的威信一落千丈。人们都背后骂他什么玩意呀,纯粹是无情无义的小人。

   第二件让人高兴的事是公社下来了的 是抽调到附近

城市的工厂。

   若说知青苦,不是苦在生活的艰难,而是苦在没有出路。现在有重新就业的消息了,他们就像在黑屋子里打开了一扇窗户,总算有点希望了。从他们脸上高兴的样子可以看出来,他们从来也没打算在农村干一辈子。这应了张起的一句话:你们不是“永久”牌的,都是“飞鸽”牌的。这不,都要飞出去了。

   由于指标有限,第一拨只能出去6个人。公社怕户里同学抢女指标,就事先做了工作。但他们没想到,户里并没发生争抢,仿

佛都很谦让。结果,有两个女生去了纤维厂,两个女生去了军马

场,一个男生去了酒厂。连仓去了林业机械厂。

   其实连仓也并非想进厂当工人。当初他初中毕业的时候,他爸就想让他进工厂学徒。可连仓说什么也不干。他虽然还没有确立自己的理想,但起码他不想当工人。可是现在,十年过去了,他竟然欣然地答应进工厂当工人。这是思想的转变吗?不,这是形势所迫。想到这,他不禁哑然一笑,自己转了一圈,还是回到从前了。这大概这就是命吧。

   连仓去的工厂是一个国营企业。这让他在心理上得到了一些慰藉。

   连仓以为进了厂首先就是要和师傅学徒。没想到厂里让他们先办学习班。办学习班学什么呢?批林批孔。每天都有干部向他们宣读中央文件,是揭露林彪571工程纪要的内容。这下连仓才知道了林彪叛逃的原因和内幕。学习过后就让他们写大字报。写大字报连仓不怵,因为那时在学校里天天写。反正笔墨纸都不花钱,不写干什么去呀。现在笔墨纸是厂里供给,写就写。

   厂里贴的大字报不光有批判林彪的,还有批判孔老二的。有一张大字报引起了连仓的注意,大字报标题是《彻底批判孔老二宣扬的资产阶级思想》。嘿,有意思。连仓仔细读了这篇大字报。说的是孔老二宣扬“仁者爱人”,就是资产阶级的“博爱”思想。这是哪挨哪呀?连仓想也没想,就在这篇大字报下边用部笔写了一行小字:如果孔老二真的宣扬了资产阶级思想,那他比孙中山都伟大,是真正的革命先驱。

   没想到这下捅了漏子了。先是政工科科长找他谈话。后是觉委书记找他谈话。后来还成立了一个专案组。这是连仓始料不及的。专案组组长性刘,说连仓混淆视听,抬高孔老二,诋毁孙中山,以达到破坏批林批孔的目的。连仓觉得真没法跟他们喘气。

如果他们对抗,真设准被打成反革命。以前在学校都有过这方 改造面的教训。所以不能逆,只能顺。因为连书记都认为,“就你对如就你懂?就你水平高?你什么出身你知道吗?”连仓以自己的经验知道他们已经理屈词穷了,因而完全不讲理了,你还有什么可讲的呢?

   连仓按照专案组的思路写了一份检查。这份检查由专案组转到了政工科,又从政工科转到了党委办公室。党委书记看完后又返回政工科,政工科看完后又转回专案组。结果是:认识粗浅。退回重写。检查又回到了连仓手中。连仓并不感到意外,领导都这个德行,不折腾折腾你就显不出他的威风。他二话不说就写了第二份检查。仍然是从专案组转到政工科,从政工科转到党委,然后在转回来。还是不行。这回,连仓干脆照着第二份检查换一张纸抄了一遍,又交上去了。这回检查被通过了。连仓又回到了学习班。

   连仓心想自己真不应该,不应该给各位领导找麻烦。可又一想,他们不干点这事还有什么事可干呢?

(二)

           按照大多数村民的意见,大队撤销了赵海生产队长职务,又重新启用了白队长。赵海不仅人品差,不得人心,而且能力也不行。去年年底分红10个工分才分五毛钱,这和白队长那时候的一块五一块八差远了。这村的村民不管别的,谁能让村民分的钱多就拥护谁当队长,说别的都是瞎扯淡。

           白队长一上来干了两件事。一是让户里的董一当了大队的赤脚医生,一是让户里的一个女生白杨当了大队小学的老师。

           白队长这么做绝对不是无的放矢。大队本来有一个卫生所,因为原来的医生走了,卫生所就关门了。而董一在北京曾和一个改 和尚学过中医,而且在村里治好过两例疑难杂症,显示出了他新造 医疗水平。这样的人才当然得好好利用。

说起来都神了。董一治好的第一个病人是小琴她妈。那天她妈早晨起来就不会说话了,把小琴急得直哭,就来户里求援。董一就跟着去了她家。董一给小琴妈号了脉,询问小琴昨天晚上你妈干什么来着。小琴说,昨晚她和我爸吵了一架就睡了。董一基本上知道了小琴妈是怎么回事了。可是怎么治疗呢?他回到户里翻了半天书。按书上说的这种病应该针刺哑门穴,可董一知道,哑门穴是危险禁区,针刺不得超过3分,否则会危及生命。于是他犹豫了。治还是不治?要治怎么治?他冷静地思考着。病人肯定是因情绪激动而导致经络阻塞。关键是打通经络。他思考了一会,就有了一个想法。他让小琴妈坐在一个凳子上,用布蒙上了双眼。他小心翼翼地从炕笤帚上拔了一根笤帚苗,悄悄地走到小琴妈跟前,用笤帚苗探她的鼻孔,一下,两下,三下,小琴妈的鼻子发痒,不一会终于忍不住了,“啊喊”一下打了个喷嚏。随后便说道:“哎呀妈呀,可憋死我了。”接着,她就会说话了。

   没打针,没吃药,简单一招就治好了疑难病症,简直太神音了!村民开始对董一刮目相看了。

董一治好的第二个病人是本村的会计。因为有人说他贪污公款。这个罪过非同小可,因为村民都眼盯着呢,谁侵犯集体对产,村民能把你吃了。可村会计根本就没有这事,分明是有人语陷他,所以他生了一口气,晚饭也没吃,就一个人坐在炕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,谁跟他说话也不理。他妈觉得事不好,就去找董一。董一去了,还是先给会计号了脉,打听了一下得病的原因。他又陷入了沉思。这种病他从没见过,也没听说过。怎么治呢?他想起师傅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。

   一个财主因和人争吵,一气之下,得了一种病,不吃不喝也不说话,只愿着眼干坐着。后有人请来了高医。那高医看过之后 改造让是主的所有家人都出去,把门关上。门关好后,这位高医就着对主的面在屋里翻箱倒柜,找出了很多值钱的东西,然后将这些东西用一块布包了,提起包袱就往外走,急得那财主一下跑了下来,说“往哪走,放下!”财主的家人闻声而至,当场捉住了郎中。可那郎中说:“恭喜恭喜,老爷的病好了。”

   这就是中医里的一种治病方法,用情绪相克治病。

   董一想到这就吩咐会计的家人,使劲的骂他,直到让他哭出来为止。会计他妈真听话,手攥笤帚疙瘩跳上炕,开口臭骂。一边骂还用笤帚疙瘩杵他的脑袋。会计开始像一块臭肉,什么反应也没有。可渐渐的开始躲闪笤帚的打击。不一会就突然哇哇大哭起来。董一示意停止刺激,任凭会计止不住地哭。大约一个时辰,会计才渐渐地不哭了,长出一口气,说:“我饿了。”会计的妈妈喜出望外地说:“饿了好,我马上给你擦点小米粥去。”

   会计的病治好了,又是没吃药,没打针,董一太神了。

   有这般功夫的人怎么能不用呢?让他当大队赤脚医生村民肯定都赞成。

(三)

            白杨长得一点都不白。只因为她爸姓白她妈姓杨,这是她自已说的。她的脸不仅黑,而且脸盘大,在加上她不爱笑,所以有人给她起外号叫“门板”。她是街道报名下乡的青年,叫“社会青年”。从学校下乡的青年才叫“知识青年”。所以,知识青年多少有些看不起社会青年。因此白杨在户里有点受另眼。但白杨不在乎这些。她下地劳动积极肯干,似乎有使不完的劲。铲地她老是冲在前头。为此,白队长很喜欢她。大概这也是让她去大队小学校当老师的原因吧。

   当白杨到学校报到的时候,她心里凉了一半。这也叫学校?比北京最差的学校还得差十倍。教室的窗户几乎没有一个完好的,不是没玻璃就是窗户框碎了。正好是课间,学生都在院子里追逐打闹。她去教室里边看了看,墙上的黑板退了色,右下角还破了一个大窟窿。教室里的桌椅板凳也都残缺不全。校长没在,有个老师把她领到一个教室说:“以后你就教这个班。”这排房子的尽西头是老师办公室。白杨问那个老师:“咱们学校怎么这么破破烂烂的呀?”那个老师说:“咳,现在农村的小学差不多都这样。”白杨又说道:“怎么不让大队公社给修修啊?”那个老师说:“我们也跟上边提过建议,可没人应,这事就拖下来了。”

   白杨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。

   她一边开始了自己的教学,一边在实行着自己的计划。

了大队,要求维修学校教室的窗户和桌椅板凳。大队书记流,事得请示公社。白杨就抓时间跑公社。一趟不行就两趟,两能不行就三趟。公社的门坎快让她踢平了。她软磨硬泡费尽口舌,于有了结果。公社答应给解决。

   只要上边同意下边就好说。大队给拉来了两根圆木,就在学校院子里破成了板子。大队又派两个木匠。没几天,教室的窗户都修鳝整齐了,还配齐了玻璃,新刷了漆。教室里的桌椅板凳也配齐了。黑板也换了板面,重新涂了黑色。

   白杨出战成功。她看着修葺一新的教室由衷地笑了。原来地笑起来那么好看。谁说她不会笑?

   白杨教的是三年级学生。她们班有一个男生叫陶奇,同学都管他叫淘气。他也真的淘气。打架是有名的不要命,可学习却特别差。他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能闹得班里鸡飞狗跳,直接影响了正常上课。有一回白杨发现陶奇的裤子扯了一个大口子,屁股蛋都露出来了,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。白杨平时老带着一个针线包。

这时她让陶奇“趴着。”陶奇乖乖地双手扶在凳子上,白杨就给 改造他一针一针地缝。她问陶奇:“你爸是谁?”陶奇说:“我爸死了。他是前年得病死的。”白杨又问:“你妈一个人带着你?”陶奇说:“是。”“你妈管你不管你?”“不管。她白天下地干活,晚上净去打牌,没工夫管我。”白杨心里忽然觉得酸酸的。怨不得呢。陶奇原来是个有人生没人管的孩子。她立刻联想起了自己的身世。她妈去世得早,她爸又给她找了个后妈。这个后妈对施不好,不是打就是骂,她特别想离开这个家。正好学校号召学生下乡,她就去街道报了名,跟着下乡了。或许她和这孩子有相通之处,裤子缝好后,她就把陶奇抱在了胸前。陶奇虽然感到了一些温暖,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。他才三年级,怎么能懂大人的事呢?他看见白杨老师哭了。他只有这么乖乖地站着。


(四)

          白队长对他选用的两个人十分得意。尤其是董一。

          董一把大队卫生所重新收拾了一番,就挂牌开张了。他从公社卫生院取回来一些药,又从老乡手里采购了一些草药。这里的草甸子里有很多种中草药。有远志、防风、龙胆草、芦根、麻黄、车前子、蒲公英等等,算起来有几十种。这里的原来就有采集草药的传统。下地干活歇气的时候社员都不忘在周围踅摸着采点草药。不为别的,把草药拿到城里买点小钱手里也宽绰一些。董一的收购不当时给钱,只给记账,等社员来看病的时候按账折扣医药费。卫生所刚恢复,药品太少,所以虽然董一会开中药,但主要是靠针灸给人治病。还别说,由于董一神奇般地治好了两例疑难病,十里八村都传遍了,这一带的村民都纷纷来这着瞧病。董一也真够忙活的,前来针灸的往往得排队,显得十分红火。

  白杨也干得不错。她虽然才初中毕业,但教小学还是可以造的。她不仅教学认真,而且和学生的关系十分融洽。她没事就和学生们一起玩,这和其他老师绝对不一样。学生都把她当成是自己人,甚至是学生头,你说这关系能不好吗?尤其那个陶奇,白杨对他格外关心和呵护。陶奇上学晚,年龄比班里其他同学都大。能够感受到老师对他的特殊关怀,他一下变得特别听话。学习也有了长进,也不打架闹事了,连个人卫生都好多了。脸每天都洗得干干净净,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,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。而且他老是围着老师转。有的同学就哄他要跟白老师搞对象。一说这个陶奇就急,举着拳头追着打。可他并不真打,只是吓唬吓唬。他已经学好了,不打架了。

  白杨也变了,和学生们在一起她总是满面笑容,再也不是那种“门板脸”了。有一本小说叫《工作着是愉快的》。现在她就是这样。

  东北的酷暑,太阳一样灼人。这时候要是能到河里洗个澡就太美了。可这里附近没有河。村口有一条季节性河,最深处还没不了膝盖。村北二里地倒有口大井,直径有二十多米。井水清澈透底,十分诱人。可村里老乡说,可不能去那里洗澡。那个井的水特别凉,而且深不探底。这里的村民谁都没敢下去照量照量。连仓曾经下去过,只几分钟就凉得受不了上来了。黄莉莉也下去过,也只游了一个来回就罢手了。

  可是,大井离学校很近,也就一里多地。如果有学生去大井洗澡,后果可想而知。为此,学校三令五申地跟学生反复讲,不许到大井里去洗澡。以往这么多年,还没有出现过什么事。

  这天中午,学生都放学回家吃饭了。白杨在办公室批改作业。忽然,陶奇满头大汗地跑来了,说:“不好了,不好了,有学生下大井洗澡去啦!”白杨一听就马上起身,说:“你快领我去看看。”她们俩风风火火地跑到了大井,一眼就看见了井水里正在挣扎的学生。白杨稍微犹豫了一下,连衣服都没脱就纵身跳 改进了下去。白杨会点游泳,但从来没下水救过人。她很快就游到 造了那个孩子跟前,说:“别慌,别慌,抓住我的手。”那个孩子慌乱中一下用手抓住了白杨的脖子。白杨一边踩水,一边掰开孩子的手,从孩子侧面抱住他的腰一块往井边游。虽然离井边不远,可白杨带着一个人根本游不动。她拼尽全力好不容易把孩子带到了井边。可是水面离井沿上边有一米多的距离,要想把孩子放到井沿就得用双手从底下把孩子托起来。白杨这时已经快没劲儿了。她稍微缓了一下,憋足了一口气,使劲将孩子托过了头顶。那孩子本能地用两只手往上爬,白杨在下边用力托。可是,孩子刚爬上去一点又出溜下来。白杨只好让孩子重爬一次,她还是在底下托着。如此反复两三次。最后,孩子终于上了井沿。可是白杨却突然松了一口气就沉下去了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 (五)

          陶奇眼见着白老师沉下了水底,他立刻觉得束手无策。他不会水,想救也救不了呀?对了,这事应该马上告诉集体户的人。于是他一溜小跑地到了村里。他跑到户里时正碰见张力。张力因为针头坏了从地里提前回来了。陶奇就把白老师沉入井底的事告诉了张力。起初张力不相信,陶奇急的一个劲地说是真的是真的。张力略想片刻就去找白队长。白队长听了以后就找了几个村民,带着绳子,抓钩,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大井。

         大井的水清澈透底,一眼就能看到白杨侧身躺在井底,就像睡着了一样。她的头发散开了,脸也不那么黑了。白队长让村民赶紧挫抓钩,放绳子。由于白杨的沉水之处离井沿近,所以很快村民就把绳子上的抓钩钩上了白杨的衣服。白队长指挥着:“往上拽绳子,慢点,慢点,别把衣服拽扯了。”白杨一寸一寸地被拽出了水面,最后,几个人一起伸手把白杨抬上了井沿。这时候,张力发疯似的冲了上去,抱着白杨嚎啕大哭起来。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。白队长冷静地说:“就让他哭会吧。”

   村里的人包括户里的人,谁也不知道,张力在暗恋着白杨。对此,连仓略微知一二。有一回他看到过俩人在公路上溜达。可这俩人都嘴特别严,谁也没看出来他们有什么亲近。这不符合张力的办事风格。张力从来就是敢说敢干,干了再说。可在这件事上他却十分谨慎。也许是白杨让他这么做的吧。还有一次,张力和连仓说:“别看白杨门板似的脸,其实她笑起来特别好看。她一笑嘴角眼角都往上翘,显得特别甜。”还说“有的人看上去挺好看,可看时间长了就觉得很一般了。而有的人看上去很一般,你仔细端详端详,越端详越好看。”

   对白杨的死,白队长后悔不迭。“这扯不扯,好端端的一朵花,还没开就谢了。要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去学校教书。要是不去学校教书也不会有这种事了。唉!”

           张力回到户里像得了痴呆症一样,傻傻的,呆呆的,也不气饭也不说话。

           白队长及时地把白杨的事报告给了大队和公社。公社又我告给了县知青办。第二天县知青办的负责人和公社的赵干事都来了。一方面是了解具体情况,一方面商量一下白杨的尸体怎么处理。

           具体情况还是得询问陶奇,因为他是唯一的见证人。陶奇哭得眼泡都肿了。当有人向他了解情况时,他又哭了。“我就差叫她妈了。”陶奇一边哭一边说。别看陶奇学习还不怎么好,可他叙事能力还行。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。那些干部一边听一边记录。最后还是落到了尸体处理问题上了。因为正是夏天,不马上处理尸体会腐烂。所以必须尽快处理。可这事应该征求白杨父母的意见,按说应该把她父母接过来才对。可是那样就得等好几天,白杨的尸体可等不了。怎么办呢?商量结果是给她父母打一个加急电报,告诉他造们这件事,看他们怎么说。

   张力建议,把白杨的尸体埋在村后那片杨树林里。干部们说不行。因为咱们县实行火葬已多年,谁也不能例外土葬。这个村没有一家土葬的,不能破了这个规矩。

   第二天白杨的父母就回了电报,说因为工作忙,来不了东北。让村里酌情处理。白队长骂道:“这他妈当父母的,什么玩意!”白队长做主,把白杨的尸体送白城火化了,骨灰按账力的意见里在村后的白杨树林里。户里还凑钱给立了一个碑,碑上的年文也是张力题的:“你没有事负青春,有白杨树作证。”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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